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廣告人的浮世繪:向明天提案-上班啦
作者:陳穎心 時間:2008-6-3 字體:[大] [中] [小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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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校園的每一處,汪聆的眼神無不流露出依戀。溫樂說,是因為簡單的校園生活很適合她這種"缺心眼兒"的傻丫頭。
汪聆迷戀校園里那份純真和希望,它們散發(fā)在畫室里、宿舍中,在校門口的網(wǎng)吧,在通往食堂的灌木叢,在中文系樓頂?shù)穆杜_上......
校園生活是多么幸福!汪聆時常這么想。
對校園的迷戀,就像是對青春的迷戀,單純,美好,善良,充滿朝氣。
即將踏上的這條社會之路,又是怎樣呢?
不管怎樣,將要面對的"廣告",的確是一個吸引人的熱門行業(yè)。汪聆和絕大部分剛剛步入廣告業(yè)的花骨朵們一樣,被"不做總統(tǒng)就做廣告人"那句格言吸引,常常心潮激蕩,徹夜難眠。因為創(chuàng)意無所不在,生活就是一段段的創(chuàng)意人生。
汪聆坐車來到魏公村,租的房子就在理工大這后面的小區(qū)里。上班的公司在舞蹈學院里面一棟不高的商務樓,離這兒很近,走路大概十幾分鐘。
她開始收拾最后搬來的這些行李。大學四年攢了不少垃圾,扔了許多但還有許多。雜志,CD,發(fā)卡,玩具熊......還有不知哪冒出來的紅絲絹,還是新的,可她連什么時候買的都記不住了。總之這個小迷糊常干些丟三落四的事兒,也不愛計較得失,所以溫樂老拿她開心,說她缺心眼兒。她拎著絲絹搖頭嘆氣放了回去,再把紙箱的書籍分類,擱置書桌。最后,她在箱底撿起一個半導體收音機。
這是汪聆的心愛之物。上學時,晚休前她必然要撥到北京音樂臺聽歌的。尤其是每周五晚上聽鄭揚主持的《校園民謠》,那簡直是雷打不動。有時候她和溫樂、楚戈在露臺,三個人就一起聽。
手里托著收音機,汪聆耳旁仿佛就響起了《校園民謠》片頭曲:
"有沒有聽到那個聲音,
就像是我忽遠忽近,
告訴你,
它來自我的心。"
收拾完她沖了個涼水澡。靜靜的午夜,她一個人躺在床上享受《校園民謠》。那一夜,畢業(yè)傷感的歌謠舔著青春的露珠,睡夢中她聽見男孩一直在唱:"鳳凰花開放了,空氣有夏天的味道,有相聚就有分離......
當蟬鳴劃破了清晨的寧靜時,生活翻開了新的一頁。
汪聆匆忙吃了早點,背上背包直奔舞蹈學院。為數(shù)不多的學生稀稀拉拉地散落在小小的校園里。幾個美女身材很養(yǎng)眼,帥哥也有兩個,汪聆心里好舒服。
踏進公司大門,前臺的背板上寫著"北京通天惠生廣告公司"幾個大字。前臺這會兒沒人,她繞過背板,經(jīng)過一個小會議桌,左手有兩個房間,財務室和經(jīng)理室,右手邊小屋里有三臺蘋果機,那就是設計部了。
顯然這是一家小公司。汪聆當初計劃,先找個公司熟練蘋果機,一邊做著一邊再找更好的公司。
汪聆坐下來,面對著"氣質(zhì)不怎么地"的經(jīng)理周建,只見他矮矮的個子,小小的眼睛,皮膚很黃,有些干癟。汪聆很想用"尖嘴猴腮"這個詞來形容他。
周建看著面前這個未經(jīng)世事的清純女孩,滿心歡喜。
"努力干吧,年輕人。希望你能很快成為我們的正式員工,等董事會把這邊公司的業(yè)務擴大之后,有更廣闊的空間讓你去發(fā)揮!"
周建又給汪聆畫餅了,帶著激昂的表情煽動她。畫餅這招對汪聆乃至剛畢業(yè)的學生,還是很管用的?上,有點不太完美。周建的外地口音把這段話說的有點別扭,仿佛一個蹩腳的演員念了一段很偉大的臺詞。
汪聆認真聽著周建的演講,有點弄不明白周建為什么每說到公司的時候,總會冒出"董事會"和"分公司"這樣的名詞。依她看,這就是家承接畫冊的小作坊。
看著汪聆老老實實的模樣,周建沒再多說廢話,直接切入主題--分配工作。
"SABASE是全球最大的IT企業(yè)之一,"周建拿出資料遞給汪聆,"我們一直在做這個客戶,"周建頓了一下,接著說,"的期刊。"
汪聆接過SABASE的資料,看著那滿頁關于數(shù)據(jù)庫管理系統(tǒng)的內(nèi)容,腦子忽然渾沌一片。
"每個月都要做嗎?"汪聆問了一句。
"當然。"周建眉頭一緊,"這個月公司接了新客戶,期刊拖到現(xiàn)在還沒有出稿,耽誤事兒就麻煩大了。"
"那,是很著急了。"汪聆有些忐忑不安。
"所以就要辛苦你了。你趕緊看看資料吧,盡快進入工作狀態(tài),這本冊子周末之前我就要。"
汪聆拿著資料去了設計部。
"喲,是新同事?"迎面一位個子高高瘦瘦的男孩沖她打招呼。
"是啊。我叫汪聆,我做設計的。"汪聆一面回答著心里卻想:公司也不介紹一下新同事。
"我叫李松。"李松說話帶有淡淡的東北口音,聽起來很熱忱。
旁邊還有一個男孩也轉(zhuǎn)過身來,微胖的身材,看起來有些敦厚、文靜。他對汪聆點點頭說,"蔣輝。以后相互照應。"說完他轉(zhuǎn)身埋頭干活了。
汪聆心里念著蔣輝說的話:"相互照應。"是呢,最好是能相互照應哦。
這時前臺MM過來伸出一個頭,"周總說了,下午要看華信的正稿。聽見了嗎?"說完她的頭就縮回去了。對此汪聆有點不屑,尤其不喜歡那句冷冰冰的"聽見了嗎"。
"你們來這公司多久了啊?"汪聆問道。
"我剛來一星期,蔣輝是前天才來的。"
"呵,原來大家都是新人啊。"汪聆心里一松,消除了先前那一丁點的緊張和不適。
這時前臺又伸出頭來,"再說一遍,周總下午要看華信的正稿!"
"她誰?"汪聆問李松。
"前臺。"李松答。
"怪怪的。干嘛一遍又一遍的,又不是聾子。" 汪聆小聲說。
"別管她。"蔣輝說了一句。
于是汪聆和他們兩個聊起天來,也算是剛到新公司大家相互認識認識吧。
正在聊公司業(yè)務,前臺MM又出現(xiàn)了。汪聆余光一瞥,正和她目光碰上。前臺MM整個一副自以為是、居高臨下的姿態(tài)。汪聆背過身去。
汪聆悄悄甩了一句:"討厭!"
蔣輝笑了笑,緊著干手上的活兒。
李松說:"我一來就看她不順眼,賊頭賊腦的,像個監(jiān)工。"
"那可怎么干活?"汪聆這一聽郁悶了,她站起身來就去關門。
"啊喲!"門剛推出去,外面一聲驚叫。
"嘭"的一聲門被立刻彈回來。汪聆一抬眼,只見前臺MM怒目相視,張嘴罵道:"你沒長眼睛啦?"
"真是不好意思。您怎么也不看一眼就往門上撞呢?您沒事吧,我這兒有萬金油,要不,抹一下?"汪聆溫柔地說。
前臺小姐正想撒氣,汪聆這么一說又給憋住了。她看汪聆站在面前一動不動,沒示弱的姿態(tài),于是揉了揉腦門,陰陽怪氣地說:"算了算了真倒霉。"
汪聆心想算了就算了,我也沒心思搭理你。這樣,大概前臺MM也忘了自己要干什么,汪聆這才把門給關上。
"行!"李松瞪大了眼睛瞅著汪聆,樂得嘴都咧開了。
蔣輝一邊干活一邊笑出了聲。
接下來,汪聆一上午都在看資料,越看越頭大,光那些念起來很費勁的名詞就把她攪暈呼了。好容易熬到中午飯時間,汪聆拍拍李松,"該吃飯了!"
"李松,這個是周總給你的,急活,下午周總就要拿給客戶。"前臺MM出現(xiàn)在設計部,對李松下達任務。
"嗯,知道了。"李松接過來往桌上一放。
汪聆轉(zhuǎn)身對蔣輝說:"吃飯了,走,一起去。"
三個人一起出門。
"喂,你們!你們?nèi)ツ膬海?前臺問。
"吃飯啊。"汪聆回頭看她,不解。
"你們不能都走了。"前臺小姐嚷嚷起來。
汪聆轉(zhuǎn)過頭睜大了眼睛,"什么?"
"公司有規(guī)定,你們吃飯得錯開吃,必須保證設計部留有人手,要不萬一客戶找人怎么辦呀?"前臺說。
"啊?為什么?"汪聆脫口而出。
"什么為什么?可別耽誤了工作!"前臺小姐說完眼睛一翻。
"算了,你們先去吧,我守著。"蔣輝自告奮勇留下了。
結(jié)果因為要換蔣輝的班,汪聆和李松都吃得很匆忙,也沒功夫閑聊什么。
十幾分鐘扒拉完午飯,汪聆他們就回辦公室繼續(xù)干活了。李松在趕稿子,汪聆同樣是在趕進度。工作任務如此繁重,那個SABASE 八月份的期刊要設計并排完,周末就要交稿。吃了午飯,這一坐下來就到了晚上九點。
汪聆還在熟悉排版軟件,蔣輝和李松也時不時地幫她解決技術上的問題。忽然汪聆感到一陣饑餓。她看了看屋外,就剩前臺還在那兒,吃完的盒飯還沒扔,嘴里嚼著薯片,翹著二郎腿挺滋的似乎正在看小說。
蔣輝上去打個招呼問:"公司其他人呢?"
前臺說:"見客戶去了。"
聽起來好像其他人也都在加班,雖然沒在公司里。汪聆舒坦地伸了個懶腰,跟著李松他們出了設計部,三個人準備出門去覓食。
"不是說了嗎,別大家都走了,留一個,萬一客戶問什么總得有個人在啊。"
"?"汪聆右手摸摸頭,左手又摸了摸癟癟的肚子。
李松看著汪聆說:"我留著吧,你們先去。"
"那,我們幫你帶飯?"汪聆趕緊說。
"成。幫我?guī)Х萑獬达灐?
下樓的途中汪聆和蔣輝都很沉默。也許是累了,也許是餓了,也許什么話想說也不知怎么說。
不到二十分鐘兩人就帶了一盒炒餅回來了。
李松拿著飯盒去了會議室,蔣輝一頭扎進工作,汪聆忙著梳理每個章節(jié)的內(nèi)容。
終于漸漸熟悉了期刊的大致內(nèi)容,已是凌晨三點多。蔣輝和李松早走了,連前臺都回家了。
汪聆關好電腦和門窗走在黑乎乎的走廊上,忽然覺得毛骨悚然,手忙腳亂地咚咚咚一氣沖下了樓梯。
走在雪亮的月光下,夏夜的風滑過肌膚,醒神而舒爽。寂靜的舞院只有蟲子在歌唱,冷不丁的一聲鳥叫劃破長空。她緩緩的腳步聲輕柔地回蕩在校園里,若有若無。
汪聆心想:
"這就是自己上班的第一天啊,做廣告注定就是這樣辛苦嗎?"
也許,從來就沒有什么事情是輕松的,尤其在起步的時候。沒有眼下的鍛煉就無從進步。汪聆試著從好的方面多想想。目前從構(gòu)圖到軟件運用,至少這些方面自己可以短期內(nèi)得到飛速提高。得失總是平衡的呢,千萬不可以抱怨生活。